許牧目光陰鷙的看向牢門外的幾個看守,打量了一下四周,這幾日方易通並沒有派人來和自己聯繫。
那就只有兩種可能,一,方易通不知道自己被抓,二,這個人方易通也沒辦法。
此時的許牧冷靜地思考着,倘若這個人是沐君澤的話,那他很可能就要命喪這裡,且不說真正的罪證如何,以沐君澤的本事想要捏造些東西也是輕而易舉的。
如果被證實,想必不出三日他就會被判死刑,他只有三天時間了。
「大哥。」
許牧這幾日也沒閒着,觀察了看守的人,大體能知道他們幾個是怎樣的人,所以知道找誰,這件事暴露的幾率最小。
他盯上了一個個子矮小,有些賊眉鼠眼的看守,這裡的守衛都是單人里外輪流,本來都是兩人許牧還想着不好下手。
但碰巧最近調走了一波人手,這才叫許牧有了機會,將人叫來,掏出銀子,在他耳邊低語幾句,守衛雖然疑惑,但還是動了心,畢竟又不是放人,這種油水他還是第一次遇到。
換做平日,這錢是要平分的,他瞧了瞧四周,道了句。
「等着吧。」
許牧知道事情成了,果不其然次日晚上,喬裝打扮的方易通帶着一人來到了牢中,將看守打點好後,方易通有些焦急的說道。
「這次可能是我最後一次幫你了,不是我不幫你,實在是方家這小芝麻撼動不了北勤王府這尊大佛,到時我會安排馬車,車上有些銀兩你帶着有多遠走多遠……」
許牧一把拉住方易通,眼眶微紅,聲音有些沙啞哽咽道。
「方兄大恩還未得報,此番一走不知何時再見,可還有別的法子?至少叫我還了方兄的恩情,否則我心難安……」
方易通着急忙慌得看了眼四周,壓低聲音道。
「法子是有,只此一次,普天之下能和沐君澤抗衡的也唯有一人了,賢王沐廷修,近年住在京中,都知道他與沐君澤向來不和,你可尋他一試,成與不成憑你造化,與我,方家,全無關係……」
「快些了,北勤王很快便來,在不走可來不及了!」
守衛有些不耐煩的催促着,方易通趕忙賠笑說這就走,說完便帶着人匆匆離去,就在他們離開之後沒多久。
沐君澤帶人前來,看着牢中擺放的飯菜不由詫異。
「不想你在京中竟還有別的親人,飯菜豐盛,到也省了,階下囚的滋味快結束了,你可有什麼要說的?」
許牧聞言冷笑一聲。
「王爺好雅興,新婚不久,不在府中陪着我那表弟,到有功夫瞧我,怎麼?王爺那方面不行?」
沐君澤冷冷瞧了他一眼,那種與生俱來的威壓,和久經沙場的肅殺之氣迎面而來,引得許牧身子止不住顫了顫,卻強裝無恙。
「傳聞許公子三息換一人,如今一見,確實嘴上功夫更加了得。」
「你……!」
許牧的臉漲得通紅,卻瞧見沐君澤身後有一個略微矮小的身影,那寬鬆的衙役服穿在他身上顯得格格不入,而這個人仔細看去皮膚白皙,不論身形,還是那因為憋笑而顫抖的雙肩,都在說着他不是這裡的守衛。
他一把抓住欄杆,惡狠狠地盯着那個人,嘶吼道。
「蘇澈!我知道是你!你會遭報應的!你會遭報應的!」
蘇澈衝着沐君澤搖了搖頭,上前一步,對着許牧說道。
「如果我會遭報應,那你早該死了。不說別的,姨母重病,這幾年有蘇家照看着,你可有回去看過她一次?可憐姨母還掛念着你,若是叫她知道,他的兒子是這般行徑,只怕還不如死了的好!」
蘇澈的一番話叫許牧咬牙切齒卻說不出什麼,因為他說的是真的,許牧只得轉開話題。
「休要提我阿母!我自小離家,阿母將我託付蘇家,我如今何等行徑?便是惡貫滿盈,燒殺搶虐無惡不作!也是拖的蘇家的教誨!我不回去還不是因為你?因為你自私自利!」
「若非你假仁假義,我如今怎會在這裡?!蘇澈,你才是那個惡人。」
沐君澤眉頭緊皺,怒火中燒,只覺許牧這樣忘恩負義,恩將仇報之人被處死實在太過便宜,碎屍萬段,五馬分屍都難消心頭之恨。
更心疼蘇澈這些年來白白負了真心給這種人,見蘇澈臉色微白,沐君澤的臉也難看到了極點。
許牧心中暗爽,更加肆意的朝着蘇澈破口大罵,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,面對任何人他都可以沉着冷靜,他從不是那種能被輕易激怒的人。
可如今一見蘇澈,即便他什麼都不說,只面前站着,他就控制不住想要詆毀他,辱罵他,見他難受他就開心。
許是曾經他對他那般的言聽計從,如今卻聯合別個設計自己,他不甘,他得不到的,便是毀了也不能叫別人得到。
尤其是他曾擁有過的,所以他對蘇澈的恨勝過所有人。
「來人!這個犯人拒不交代,請他吃點兒好的!」
「是,王爺!」
很快京衛就準備好了鞭子水桶等,被捆在木樁上的許牧慌了神,自從他入了蘇家後,便再沒遭過打,除了上次被沐君澤找人裝神弄鬼那次,如今想起來還心有餘悸,他知道沐君澤是不會留情的趕忙喊道。
「你公報私仇!我招!我什麼都招!你們不能打我!不能打我!」
許牧的態度一時間叫守衛們犯難,按理來說犯人招認後是不能用刑的,但沐君澤那邊明顯不打算放過許牧。
「招太快了,打!」
沐君澤直接奪過鞭子,甚至灌注了點內力,狠狠地抽在許牧身上。
鞭子划過空中時發出「嗚」的一聲,隨着「啪!」的一聲巨響,許牧的慘叫響徹整個京衛所。
再看許牧胸前,衣服早已被抽裂開來,裡面的皮肉也被抽的血肉模糊,隱約可見一絲白骨,看的一旁行刑多年的守衛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,不由得所有人都離得遠了些,生怕下一鞭子不小心抽到自己身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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