趁着月末有几天休息时间,何舟打算回京州看看陈岩石,顺便和他探讨一下森林保护区和异地搬迁事宜。
人与人的关系,都是处出来的。
电视剧里的祁同伟显然就把路子走窄了,被心中的怨气、郁气冲昏了头脑,选择和陈家彻底断掉了往来。
就连高育良都不止一次提醒他和有空多去看看陈岩石,结果祁同伟显然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。
平时不想着修复与陈岩石之间的关系,等到沙瑞金空降汉东了,这慌成了狗子,想着去巴结陈岩石,攀交情。
结果呢,直接就被沙瑞金遇上了,了解之后一顿嘲讽,失了体面。
要知道,沙瑞金的前途之远大,可远不止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。
毕竟一个五十多岁就被上层委以重任,带着尚方宝剑,空降汉东一把手,怎么可能简单?
哪怕最坏的情况,也是成为日后的主宰者之一。
“同伟,你来了?”
何舟拎着一袋子水果上门拜访的时候,陈岩石嚯的从棚子下的摇椅上起来,故作埋怨道:“来就来呗,还花这个冤枉钱买东西。”
何舟注意到,陈岩石的脸色,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好了。
他暗暗猜测。
难道短短一个多月,陈岩石就对养花逗鸟的退休生活感到厌倦了?
准备到处替人上访,发挥余热了?
人走茶凉是官场铁律,没退之前总想着退休后的田园生活,然而真正退下来之后,才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。
以往讨厌的喧嚣,如今却无限眷恋。
“哟,还买了肘子呢?”
王馥真端着一个坛子从屋里出来,惊喜道:“那待会儿我就烧水下锅,给你们闷个东坡肘子,怎么样?”
主要是她担心祁同伟工作忙,没法多待,这才有此一问。
何舟含笑点头,旋即朗声道:“陈姨,你这是腌的酸菜?”
“啊,闲着也是闲着,”说着王馥真把坛子垒在屋檐下,拍了拍手,“哦,对了,我还腌了泡椒、生姜,我记得你以前最爱吃了,回去的时候抱两坛子回去。”
“哈哈,那我可就不客气了,还是陈姨疼我。”何舟嘴上跟抹了蜜似的,哄得王馥真乐开怀。
说着,何舟就挽袖子准备帮她拔几根葱,摘几根二青条。
王馥真忙阻止,“别别别,哪儿能让你一大男人干这个,去陪你陈叔说会儿话去。”
说完,她又压低声音道:“你陈叔这几天可怄气了。”
“怎么了?”何舟闻言打听了一句。
“还能怎么了,还不是你陈叔识人不明,他以前提拔的得力助手,打你陈叔退休到现在,就没再来过。”
王馥真撇撇嘴道:“前两天别人求你陈叔点事儿,你陈叔让他管一管,你猜怎么着?那个家伙居然说你陈叔既然退休了,就好好享受生活,别天天去省检察院晃悠......你陈叔现在,寒心呐!”
何舟嘴角抽了抽,有些不知说什么好,只是说着一些没什么营养的话,“陈姨,您有空也得多劝劝陈叔,把心放宽些。”
然而他的心里却不以为然。
可以说,身为省检察院检察长,陈岩石毫无疑问是有无数门生故吏在检察院身居要职的。
一个不愿帮还可以说是情有可原,就当眼瞎看错人了,但所有人都不愿意帮忙,那就很有问题了。
陈岩石如果还是检察院检察长的话,那他倚老卖老,没事儿找事,可能大家还会容忍他。
可退下来,还天天给人找麻烦,不闹得众叛亲离就不错了。
可以说,现在的陈岩石,在检察院内部,已经成为神憎鬼厌的代名词了!
“同伟,工作怎么样?”陈岩石十分关心何舟的工作,“永兴不比京州,倒是让你吃苦了。”
在老部下面前碰了一鼻子灰的陈岩石,已经有些后悔当时为什么不把祁同伟给塞到京州检察院了。
否则以祁同伟的能力,祁同伟的人品,很多事情上都说得上话,他也不至于丢那么大的脸。
“嗨,我祁同伟从不怕吃苦,只要付出可以公平的得到相应回报,那就是吃再多的苦,也值得。”何舟摆摆手无所谓道。
说实话,他还真没觉得哪里苦了。
可能本质上无论是他还是祁同伟,都不是一个奉行享乐主义的人。
艰难的环境告诉他们,如果自己这一代人不付出代价,那下一代就要付出更惨重的代价。
所以,在短短一个多月里,他努力到近乎拼命,抓这个判这个,罚那个,操的心加起来可能比县委一把手还多。
威风凛凛的背后,是日与夜的疲惫。
评论 0 则